立陶宛坐落在波罗的海沿岸,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是小众的文青旅行目的地。它既在文化上受到前苏联的长期浸润,又在经济上和北欧联系紧密。近年来,立陶宛文化部门通过多重手段,大力扶持本土导演创作,推动影片走出国门。一批制作精良、气质独特的立陶宛影片也因此走入国际视野并收获好评。
如《桑格莉之夏》入选圣丹斯电影节和《电影手册》年度十佳,《养猪场的奇迹》入选多伦多电影节等。是否是这些优质影片让你对立陶宛印象深刻呢。
今天,分享会将再次让大家走近立陶宛的社会和文化,奉献“一首对人类精神恢复力的欢快颂歌”——《夏季幸存者》。
《夏季幸存者》于2018年多伦多电影节“发现”单元上映。这个单元致力于发掘新人导演的处女作或第二部长片。多伦多电影节策展人之一Dimitri Eipides认为,“在生活五颜六色的巧克力之下,它喂了我们一口苦涩的药丸,轻柔地推动我们去共情和接受。“2019年,本片在台北电影节展映,也收获了较好的口碑。
影片仅有86分钟,是一部风格舒缓又兼有喜剧元素的公路电影。讲述三位特别的年轻人在精神病院相遇的故事。英德尔是一位精神病学家,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研究项目,只想和机器打交道,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保罗是一名听起来很文艺的小提琴手,长相也阳光帅气如一只大金毛,仿佛分分钟就要扑到怀里来。然而,他却是个双相情感障碍(躁郁症)者,已经好几年不开口说话了。
尤斯特则是个芬兰语翻译,最近刚刚自杀未遂被救回来,自带低气压,浑身上下写着“请勿接近”四个大字。
院长的恶作剧式的派遣使英德尔不情愿地载着俩人前往另一个精神机构,一段充满碰撞、笑声和思考的旅程就此开启。
若非影片一开始就明确交代了这些背景,我们几乎会把这段旅程当作三个年轻人的一次寻常的夏日旅行。尽管有若干爆发的时刻令人心下一沉,但这些时刻也如蜻蜓点水般流过,一如这段旅程本身:慢悠悠而苦乐参半。
影片讨论了精神病人在社会中的存在议题,伴随着公路电影必经的成长与改变,在夏日的艳阳暴雨中,我们将打开了一扇窥见精神病人生活的窗。
在精神疾病和精神障碍题材的影片中,有直接介入残酷现实的纪录片,如《精神病院12天》,冰冷空旷的精神病院,程式化的、近乎审讯的询问和绝望无助的精神病人都让我们感到压抑和沉重。
还有从多方面刻画精神病人生存状态的故事片,如《一念无明》,从始至终,患有躁郁症的阿东都被冷冰冰的世界隔离出去,几无生存空间;也有试图如手术刀般剖析病人内心世界的心理片等等。
这些影片都将精神问题视为一种结构性问题,探寻其社会因素:现代社会对人的异化。比如面临经济上、身体上、精神上的种种压力……这些影片往往也对精神机构和精神治疗持有审慎的批判态度,精神病院被表现为冰冷的官僚化机构。而《夏季幸存者》则另辟蹊径,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夏季幸存者》中,院长看起来并不严肃,和病人仿佛老友般相处,可见他的治疗思路也比较灵活。此外,影片没有给保罗的躁狂和尤斯特的自杀提出解释或原因,英德尔所接电话内容也不得而知。影片没有明确指向外在的社会性因素。保罗的亢奋和尤斯特的沉默是一体两面,在两种相反的表象下是相似的自我毁灭的冲动。
影片既没有妖魔化这些受精神障碍困扰的年轻人,也没有苦大仇深。它忠实记录了这一天的旅程。当我们进入这段旅程,便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他们内心经历的斗争、怀疑和焦灼。正如保罗问英德尔的那句话:“如果我没病呢?如果我只是个很糟糕的人呢?”
这样的困惑其实深藏在我们每个人心底。这个夏季,幸存者是谁?不仅是被认定为不正常的保罗和尤斯特,也是似乎有社交恐惧症的英德尔,也可能是荧幕前的或悲伤或疲惫的我们。在这个意义上,影片已经超越了对精神障碍的单纯描述,值得我们所有人深思。
《夏季幸存者》2018 导演: Marija Kavtaradzė
编剧: Marija Kavtaradzė
主演: Sarunas Zenkevicius / 因德雷·帕考斯凯特 豆瓣7.7IMDb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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