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楼主 |
发表于 2021-7-1 06:36:13
|
显示全部楼层
|
第三十五节-惨胜
我坐在车子里面，手机里面响着单调的“嘟嘟～～”声，已经是第五遍电话了。透过满是雨水的玻璃窗，三三两两的有穿着西装的人走进了尤嘉，看来应该是那些混混或者看场子的人，他们一定是知道了其他场子被砸的消息，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怎么办，再拖下去只有越来越不利，还等不等国庆！
“妖怪，我们还等下去吗？”徐雷问我。
我又拨了一遍电话，仍然没有人接。
“啪！”我把手机往车子里面一扔
“不等了，我们自己去。”说完我打开车门，撑着铁棍就要冲出去。
“妖怪，侬等在车子里面等我们，我跟李冰带人进去就可以了。”徐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
“侬搞什么搞！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能坐在车子里面看你们去打吗！”我发怒了，拨开徐雷的手一把拉开车门，跳到了车外
头晕，晕的我站不稳，手上没有力气，腿直哆嗦。
窗外冰冷的雨水一下子淋在我身上，头发马上全都湿掉了。我反倒清醒了过来。
徐雷他们也连忙跳了下来，20几个人，除了我之外，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
“走！”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带人冲进了尤嘉舞厅里面
“小朱！～～～”朱伟朝着人群无力的吼叫着，眼看小朱就被人潮吞没了。
他被围在十几个安徽人中间，歪嘴他们想冲进去把他拖出来，但是无奈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变成了一场混战。那20几个东北人像是下山的猛虎一样手上的砍刀挥舞着，刀刃上已经崩出了缺口，有的已经被砍伤，可是就像狼冲进羊群一样，安徽人纷纷倒在了他们的刀下。大野人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提着刀指挥着。
我手里提着铁棍，望着尤嘉的台阶，李冰跟徐雷跟在后面，二十个人，我不晓得等下冲进去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晓得今天还能不能回去。抬头看着天空，雨水像一根根箭一样打在我的脸上。
“兄弟们，我不晓得今天能带回去多少人，也不清楚里面是不是很多安徽人在等我们，但是，我今天要说，你们永远是我的兄弟，有你们，我去死也值得。”
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回头，操着铁棍就跑上了台阶。
“妖怪，我们永远是侬兄弟！～～～”李冰和徐雷高喊着，跟在我身后冲上了台阶。
我冲到舞厅里面，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带墨镜的人，看到我浑身湿透的上来，一下子愣住了，我举起铁棍，对准一个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铁棍上的雨水，混合着他头上的血水，一起溅到了我的脸上。
另外一个看到后，连忙掏出对讲机就要报警，被李冰飞起一脚把手里的对讲机踢飞，然后我赶上来，跟李冰一起几下把他打倒在地。
舞厅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各色的灯光晃着人的眼睛，照射出舞池里面疯狂跳舞，摇头的人，有个男人抱着一个只穿了个文胸的女人，两个人已经摇的汗流浃背，整个舞厅一副群魔乱舞的场面。
所有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狂躁的舞曲，我们嘴里发出的怒吼，都已经被他吞没。
我们开始砸里面的桌子，椅子，音响，有些来跳舞的人开始惊慌的尖叫着，里面看场子的人也冲出来好几个，逐渐的，舞池里面清醒的人都意识到出事情了，而那些摇头摇high掉的人，像看戏一样傻傻的看着我们在边上砸东西，我看到徐雷砍倒一个冲上来的看场子的人，可是马上被另外一个人砸倒，李冰跟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灯光迷离的一闪一闪的，从舞池边上的小门里面，不断的有人冲出来，已经三十多个了。
舞厅里面的人渐渐的逃散了，只剩下几个摇头丸磕多了的还躺在地上摇着。呼呼啦啦出来了30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刀疤黄，他手里拿着一把刀，身上穿了件运动衣，脸上的刀疤狰狞着在脸上绽开
“哈哈，你以为我会把所有人都弄过去操你们中海的场子？告诉你，阿六那里我还真的没放在心里呢。”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难道我苦心计划的都要成泡影吗？一直打不通陈国庆的电话，难道他也中陷阱了吗？
刀疤那边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了50多个人，把我们这边20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妖怪，怎么办！”李冰靠在我背后
“他妈的，怎么那么多人，他们不是全到中海跟阿六打了吗！”徐雷靠在我另外一边，喘着气说道
是啊，按照原来我们想的，这里应该没多少人的，而且陈国庆会从塘湾过来跟我们汇合，可是现在，人比我们当时预计的要多的多，陈国庆也不晓得在什么地方，更没有想到的是刀疤黄也在这里。
我闭上了眼睛，今天真的要完蛋了，可是我这些兄弟怎么办，陈莉怎么办，还有刘娜，她趁我不注意亲了我一下，这个面子可是一定要找回来的，有机会我要亲死她。
“李冰，徐雷，你们后悔跟我过来吗？”我转头问到
如果他们说后悔的话，我就拿自己这条命去换他们吧，我想
“侬发烧脑子烧坏掉啦，今天就算死在这里我也愿意，大不了下辈子再做兄弟。”李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
“恩，妖怪侬放心，要动侬除非先把我徐雷砍死！”徐雷高喊着，横着刀挡在了我的面前。
“妈的比，要砍先砍我！”“先砍我！～～”原来被打散的一年级的兄弟们纷纷站了起来，纷纷嚷到
“都不要吵！～今天是我把你们带过来的，要砍第一个也应该砍我，我们一起把刀疤劈了！兄弟们跟我上啊！”
我举起铁棍，原来头晕目眩的感觉一下子都消失了，脑子变的无比的清醒。
“刀疤！老子劈死弄！～～～”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向刀疤黄冲了过去。
他一下子惊慌了，没想到我们被那么多人围着还敢主动向他冲过来。
“快，快上，劈死他。”刀疤黄慌张的拉着边上的人，把他们纷纷向我这边推。
我跟李冰和徐雷三个在前面，刀和铁棍落下，冲上来的几个安徽人纷纷被打到在地上，刀疤黄在往人群后面退着，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我们。
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感觉被打到的次数越来越多，脑袋觉得越来越重了，而且一直昏昏沉沉，忽然，头上被一根铁棍猛的击中了。
我人一下子飞了起来，看到自己的鼻血一下子像自来水一样喷到了半空中，然后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刚刚想爬起来，一只硕大的皮鞋就重重的踢在了我的肚子上，一下子疼的我直冒冷汗，又是一下踢在我胸口，感觉肋骨似乎断了，喉咙口一阵腥味，一张嘴，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妖怪～～～”徐雷一看到我躺在地上，连忙一脚踹开那个正在踢我的安徽人，然后整个人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就感觉徐雷整个身体挡在我前面，我被他压在身下，只听见打在徐雷身上的拳头发出“嘭嘭”的声音。
“徐雷，快点让开啊！～～～”我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嘶哑着嗓子说道
“妖怪，我讲过的，谁动你就先把我砍死。”徐雷嘴里流着血，说完之后一下子昏了过去
“徐雷！～～～”李冰看到我们两个被砍倒在地，也冲上来张开手臂，挡住了打向我们的拳头。
“李冰，徐雷，你们让开啊，要死让我一个人死啊～～～”我拼命的喊着，推着，可是2个人压在我身上，我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心急如焚，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完了，我们来世再做兄弟吧，我闭上了眼睛。
“妖怪，我来啦！你还活着吗！”朦胧中，听到了陈国庆的声音。我想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个梦真美好啊，要是有来生的话我跟你一起卖羊肉串，我想着。
“阿六，快点找人救救小朱啊，他不行啦～～～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朱伟从人堆里面把小朱拖了出来，不管身上已经被打的一塌糊涂，哭着拉住阿六喊着。
“他妈的，你快点送他去医院，你没看到我忙着吗！”阿六挥着手里的家伙说道。
“小朱，侬不要死啊，我送你去医院啊，你等着啊。”朱伟背起小朱就要往外面跑，可是小朱已经完全晕过去了，朱伟脚下一个打滑，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在已经变成烂泥地的马路边，在泥水中拖着小朱往前挪着。
“侬挺牢啊，我们还要等妖怪一道回来吃火锅啊，还要一道去图书馆找美女啊～～～”
又是一个泥坑，朱伟连人一起摔了出去，这回他趴在稀泥里面，嚎叫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啊！～～～”朱伟无奈的仰天大叫
“朱伟，我们来帮侬！”吴军跟小杭两个推着我们平时放在棋牌室里面的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冒着雨冲了出来。
吴军把自行车往边上一停，冲上去一把就要拉小朱，小杭扶着朱伟站了起来，三个人一个扶住自行车，两个抬着小朱，终于把他弄上了后座。
“快点，我在前面骑，你们2个后面扶好啊！”吴军大叫一声，一下子窜上车子，朱伟跟小杭在后面飞跑着扶住上面的小朱，一群人朝吴泾医院奔去。
尤嘉舞厅，我躺在地上，眼睛可能被打了一下，疼的睁不开，徐雷跟李冰已经昏了过去。
听到声音，似乎是另外一群人又冲进来了，是陈国庆吗？他真的来了吗？
我拼命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瘦瘦的，高高的，头发梳成中分，手上拿着砍刀。这就是陈国庆，学校门口卖羊肉串的陈国庆，我的兄弟。
跟在他后面的是孙小雷，他操了一把平时锁汽车方向盘的那种铁制的锁，跟在国庆后面左右冲杀，一下子，刀疤黄的人倒下了一大片。
他显然没想到还会有人过来，也没想到我们敢跟他们拼到底，他眼神中散发着恐惧，惊慌。
“李冰，徐雷，我去帮你们报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推开压在我身上的李冰和徐雷，从地上捡起2把砍刀。
“啊！～～～”我发疯一样朝刀疤黄那里砍去，他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变成了我跟陈国庆围着他身边砍。
“妈的比，我要杀掉你！你把小汪的手指头还给我！”陈国庆猛的冲破围着刀疤黄的人，上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人群一下子散开了，有人扑到陈国庆的身上想把他拉开来，有人确开始抱着头往外面逃了。
我一刀砍翻一个抓住陈国庆的人，上去一脚踢到刀疤的背上，陈国庆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嘴上还紧紧的咬着半块耳朵，是刀疤黄的耳朵。
“啊！～～～饶了我啊！～～～”刀疤黄跪在地上，两手捂住自己被咬下来的耳朵。
“你饶了我吧，这里全都让给你，求求你了！！！”刀疤哭喊着
我站在他面前，两腿觉得发软，我一看刀疤终于屈服了，一下子支撑我精神的那股力量瞬间消失了，人笔直的往后面倒了下去。
幸亏孙小雷在后面接住了我，我躺在他的怀里，看到李冰和徐雷已经醒了过来。
“妈的比，我要杀了你！～”国庆尖叫着，扔掉了手上的刀，拖着刀疤黄一顿猛揍，他脸上转眼就被打的鲜血飞溅。
“你把小汪还给我！～把小汪还给我！～～呜呜～～～”国庆按着刀疤黄的头，不住的往地上撞着。
“孙小雷，快点拉住他。”我看到国庆已经失控了，连忙对孙小雷说
他马上冲过去抱住了国庆
“国庆，侬冷静点冷静点。”孙小雷摇着陈国庆的头，那时我还不知道小汪出事了，只以为国庆他是打架打的头脑发热了。
“妖怪，我们到塘湾砸麻将房，没想到边上出来一群民工，小汪的手指头被砍掉了，我想把他拉出来的，可是人实在太多了，我想再不过来你们在蓝平路这里肯定要被打死了，一狠心就把小汪扔在塘湾了，我不晓得他现在是不是被打死了，妖怪～～～”国庆哭着爬过来拉住我的衣服，使劲拽着，国庆脸上的眼泪，在满是血迹的脸上冲开了一道道印子。
我一下子呆住了，小汪，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这个前几天还失恋喝醉酒的小子，这个一天到晚跟在我们后面“阿哥阿哥”叫着我们，你给他抽跟红双喜他就可以高兴半天，在跟蓝洋和阿兴打架时候全然不顾性命的小兄弟，才16岁啊，他难道就这样出事了？
“什么！侬乱讲，侬骗人！！～”我抓着国庆的衣领，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没骗侬，小汪估计要被打死了，妖怪我要杀掉这个家伙，侬不要拦住我！”国庆一把挣脱我的手，转身就向刀疤黄扑过去。
“刀呢！我的刀呢！～”国庆吼叫着，孙小雷想把他拉开，可是已经怎么拉也拉不住
“妈的比，谁把我的刀拿掉啦！”国庆发疯一样找刀子，刀疤黄躺在地上喘着气，像个死猪一样。
陈国庆终于在地上抓起一根一头削尖的自来水管子，他紧紧的握住尖的那一头，朝地上的刀疤黄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一下子静了下来。
“住手！”一声大喊，我一看，竟然是老黄和表哥，老黄穿了件西装，腋下夹了一个小包。表哥还是那样，穿着一套运动装，架着一副眼镜。
他们后面还跟了几十个人，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不过身上都看不出带着家伙。
国庆手上的自来水管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着老黄，动手之前我跟国庆说过老黄的事情，他应该也知道。
“算了，给我一个面子吧。”老黄说了一声
“可是我的兄弟。”国庆争辩着
“唉～～～留个脚吧。”老黄头转了过去
陈国庆一手拖住刀疤黄的腿，他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像死人一样被拖到了一张桌子旁边。
国庆把他的脚跟放到桌子上面，刀疤黄整条腿斜着，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弄堂里面生炉子，外婆劈木柴的样子，就是这样把一条木柴斜靠在墙壁上，然后一踩，整根木柴就断成两截。
国庆抓了抓手上的铁棍，高高的举过头顶。
“啊！！！～～～～～”
只听见“卡嚓”一声，刀疤黄闷哼一下，人昏了过去，再看他的那条腿，从膝盖这里已经向里面弯曲了90度，整条腿都断了。
老黄从腋下拿出那个小包，扔在刀疤黄的边上，冲着另外几个还醒着的刀疤黄的人说
“这里面是10万块，算是我赔小黄的钱了，从今天起，他的场子我收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此时，中海的门口。
雨水似乎已经停了下来，站着的安徽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大毛还在奋力的砍着，但是背上两道大大的口子，头上一个血窟窿在往外面冒血。
“妈的比，劈死他！”阿六叫嚣着，身边他叫来的人冲上去了十几个，大毛一刀砍翻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但是转瞬之间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停手停手！”大野人叫着，吴泾镇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有的还朝安徽人身上补了两脚。
“全部闪了，老派马上要来了！”大野人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叫道。一群吴泾镇的混混四散奔走，有的上了车，有的直接逃进了边上的农田，吴泾技校的人逃进了中海，一年级的几个人都逃回了寝室。
一下子，马路上只剩下了那些被打倒在地上的安徽人，大毛在地上抽搐着，他脸上被斜的砍了一刀，从右边的额头，到左边的嘴角，肚子上被插了一根自来水管子，身下一滩鲜血。
警车远远的开来，刚刚还喧闹无比的街道，瞬间只剩下了低低的呻吟和淅淅沥沥的小雨。
蓝平路，尤嘉舞厅
表哥过来把我扶起来
“快点叫侬兄弟们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尤嘉，上了孙小雷的车子，国庆开过来的两部车子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一部连挡风玻璃都没有了，另外一部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就这样开着。我看着这两部车子，真不晓得国庆他们是怎么样一路冲过来的，陈国庆真是兄弟啊，要是当初不是他跟我换了地方，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被砍断手指的就是李冰，或者是徐雷，我不敢往下想，但愿小汪千万不要出事就好。
陈国庆坚持要去找小汪，被孙小雷一把拦住了，他说现在那里估计都是警察，要是小汪没出事的话，肯定会被警察带回去，要是出事了，现在去也没有用了。可是陈国庆不听，一定要孙小雷马上开车把他送到塘湾那里去。
表哥这时走了过来，拿出电话打了一通，然后过来跟国庆说警察在塘湾捡到一个小子，身上被打的一塌糊涂，一只手指被砍断，现在在闵行第五医院抢救，具体能不能活过来还说不清楚。
国庆听到之后又发疯一样要去找小汪，表哥一把拦住他说
“侬现在去就是找死，侬以为过去了警察会放过侬？反正他现在肯定安全，何必这样呢。”
表哥看上去也是满难过的，安慰着陈国庆，孙小雷也在一边劝到
“是啊是啊，你现在过去也是没用，还是快点把妖怪他们送去医院吧。”
我感觉浑身像要烧起来一样，头上被打破的地方已经不麻了而是火辣辣的疼痛，手臂由于刚才的“奋战”这时觉得酸的连力气也没有。
“国庆，快走吧，算我求侬了，好不好～～～”我有气无力的靠在车子上对国庆说到
“小汪，我对不起侬啊！”国庆一跺脚，转身上了车。
我被送到了吴泾镇的医院，医生说我是重感冒，而且病情加重，很有可能转成肺炎，我求表哥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就说这几天我在他们家里复习功课不回去了，表哥无奈的点点头。
李冰肩膀被砍了一条口子，还好没伤到骨头，徐雷头被打开了，大狼严重脑振荡。我伤口被包了起来，盐水又重新吊在了我的胳膊上。表哥另外多给了医生2000块钱，让他不要乱叫。
突然之间，我看到了朱伟，吴军和小杭，他们几个垂头丧气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面，身上，头发上，都是泥浆水。
“吴军，你们怎么啦，不是叫你们在棋牌室嘛，怎么跑出来了？”我一把拉掉手上的针管，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看来终于发生了。
朱伟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吴军跟小杭面无表情，我上去一把抓住吴军。
“怎么啦，小朱呢！侬快点讲啊！”我抓着吴军的肩膀，拼命摇着
吴军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朱伟眼泪掉了下来。
“朱伟，侬跟我讲，小朱怎么了。”
“小朱，小朱他去抢救了，我们在外面等着，妖怪，我想拉他的，可是人太多，我去把他抢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的一塌糊涂了，呜呜～～～”朱伟一把抱着我，哭了出来
我的眼泪在我眼眶中打转，小朱啊，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啊，我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吴泾医院，昏暗的走廊，我跟吴军，朱伟他们等在外面的长凳上面，呆呆的望着“急救室”几个红红的字。突然之间红灯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们“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从里面走出一个医生，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人没事了，你们去看看。”
“哦哦，谢谢医生。”
我们连忙冲了进去，小朱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两道纱布，眼睛紧紧的闭着。
“小朱，你怎么啦～～～”我难过的看着他
“你们不要吵了，他有点脑震荡，肋骨断了一跟，脾脏有点破，不过幸亏送的早，那么晚，我去睡觉了，你们不要吵到其他的人。”
说完，医生就打着哈欠回了值班室。
我跟吴军，朱伟，坐在小朱的床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他被捅了一刀，那时我跟小春两人在这里陪了一夜，现在却是他为了我，去跟安徽人拼命，我欠他实在太多了。
坐了一会儿，我头开始发晕，可能是刚刚打的药水起了作用，人慢慢的就睡着了。
一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醒了过来，看到吴军在床边倒开水，他看到我醒了过来连忙走过来。
“侬醒啦，那天忽然一下子侬就倒在小朱的床上，把我们吓死了，后来医生讲侬只是发寒热，我们两个就把侬抬到床上去了。”吴军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睡了几天了？”我问吴军
“2天，小朱已经醒了，大狼跟李冰出院了。”
“哦！大狼没什么吧？还有小汪怎么样了？”我连忙问道
吴军低头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递给我
“侬先喝口水吧。”他眼光闪烁着
“快讲呀，大狼怎么了？小汪怎么了？”我一把推开杯子，挣扎着从床上想坐起来。
“大狼，好像脑震荡满厉害的，医生讲以后可能有时候会头痛，小汪。。。”吴军支吾着
“小汪怎么样了？”我急切的推着吴军
“听陈国庆讲，小汪一根手指头断掉了，在那里找都找不到，唐唐现在还带人在那里找，但是估计现在那么长时间了就算找到也接不上去了。肚皮上被捅了2刀，警察到那里去的时候，他肚肠都露在外面了。”
“什么！他，他，他人怎么样?”我一阵心疼，心中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唉，他被带到警察局去了，昨天侬表哥跟陈国庆去看过他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吧，但是估计以后也就是个废人了，肚肠都被割掉了一段。。。”吴军又沉默了
我无力的靠在枕头上面。
“侬也不要多想了，都是命，那天要不是我跟小杭在棋牌室里面憋不下去冲出来看，正好看到朱伟拖着小朱在烂泥地里面爬，否则小朱的命，唉，不好说啊。”吴军叹了口气，把茶杯又递了过来。
我看着茶杯里面漂浮的茶叶，心想难道这就是命吗？那一夜，小朱，大狼重伤，小汪成了废人，他才16岁啊，16岁的时候我刚刚上高一，那时看到喜欢的女生还会脸红，整天缠着我爸叫他给我买捷安特的自行车，可是16岁的小汪呢？
难道人生就跟这杯中的茶叶一样，有的注定飘在最上面，有的注定沉在杯底吗？
第三十五节结束
|
|
